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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只有蒙蒙的亮,季白动了动眉头,勉强将眼睁开一条缝。朦胧的意识中,他像抱着大海里的浮木似的抱着一个人的胳膊。
一时之间,季白竟然分不太清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梦着。
他头昏脑涨地坐起来,迷迷糊糊地打量身边的环境,现代化的房间。那就是现实了。
那么,身边的人是谁?这个问题顿时变得好严峻。季白瞬间清醒,将目光往人脸上一扫,是昨晚那个人,信用卡上的签名是贺涵,他松了口气。
一种很奇怪的直觉。他信任这个人,相信对方不会做什么越界的事情。
季白把记忆线努力往昨天晚上拉,他想要去搜集素材,然后跟人说了会儿话,喝了杯鸡尾酒。
那杯酒好涩也好冲,季白难得孩子气地鼓一下嘴,最不喜欢苦了。
喝完酒之后头好晕,他们像是又说了些什么。
会不会把我捡回家?
会不会养我?
……
类似这样的话。
想到这里,季白小脸发青。扮演小情儿而已,真把自己当小情儿了?
如果只到这里也就罢了,他又想起了接下来的情形。
贺涵去付了账,走回来,问他住在哪,说要送他回去。
季白用两根手指捏着他的衣角,抬起脸,语气肯定:“要捡回家。”
贺涵无言以对。
几秒钟之后,他叹了口气:“好吧。”
于是代驾把车开到了贺涵家。
挺大的房子,不过季白看惯了,不觉得有什么。脑子好晕,只想睡觉。
“我是和你睡吗?”
贺涵愣了好大一会儿,才说:“你睡客房。”
“你不要我暖被窝吗?”
贺涵:“……”
回忆完毕,季白两眼发黑。
太糟糕的黑历史了。
不想起床了,再也不想起床了,让他在被子里闷死吧。
虽然这学期开始才没多久,但在伪装这门课程上不可能有人比他分数更高了,拿到伪装者称号没有任何问题,如此的遵从人设兢兢业业。
季白都不知道自己是如此浑然天成的伪装天才,或许不该读公安大学,而应该上戏剧学院吧。
他就这么给人暖床了,不是一般的随便。
更有甚者,还做了一晚上奇奇怪怪的梦。
梦里他是一个小孩,躺在地上,脱水干渴,被晒得快要冒烟。
想睁开眼睛,睁不开,意识越来越微弱。要死了吗?
有一双手接触了他。
厚实的手掌心按在他的背上,托住他的腿弯,把他抱了起来。
汽车在路上颠簸着,拖拉机一样的速度。
车子停了下来,他被抱下车。
一个婆婆的声音问道:“大少爷,这是?”
抱着他的男人说:“一个昏倒在路上的孩子。孙婆婆,你先去准备些热水。”
男人给他脱了衣服,轻轻放到一个盆里,热水温柔地漫过来。
好痛。他身上大概是有很多伤。
男人的手很轻,小心地使着力,但他还是很痛。
洗完澡,他被换上了新衣服,放到一张大床上,盖上了柔软的被子。
一根温温的棉签轻而缓地碰触了他的嘴唇,干裂的嘴唇被小心地涂抹了一遍,然后一只手撑开他的齿关,一柄小勺子将温水喂了进来。
他很想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人是谁,然后,他就看到了。
这个男人长得和贺涵一模一样。
季白坐在床上发愣。他是有多想被人捡回家啊?还做了这么个完整的梦出来,一切细节都栩栩如生。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把身上宽大不合身的家居服换下来,叠好,搁在床头柜上。然后穿回自己的衣服。
回头看了一眼,贺涵没有醒来的迹象。
想了想,他扯下一张淡黄色的便笺,在上面写了字:
对不起,打扰你了,我走了,再见。
将信用卡压在上面,他不发出声音地走出了房间。
清晨,路上没有多少人,显得寂静。茂密的法国梧桐树,欧陆风格的人行道隔离栏,和沿街建了老几十年的欧式花园洋房。洋房前有开阔的花园,华美的黑漆铸铁阳台、巴洛克风格的雕花圆窗。一座座老洋房静静伫立,无声地倾诉着历史。
突然,天边跳出了一轮红色的日头。灰蒙蒙的天空一下子变得好漂亮。
“别怕,哥哥抱。”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个声音,梦里的声音。
为什么会对一个梦念念不忘呢?季白转头看向商店的橱窗,里面映出自己的影子,然后又幻生出另一道影子。
其实是什么都没有的,只是一次偶然和巧合而已。
还会再见吗?应该不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