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上随缘更新,石墨文档一篇篇写的,没有全文文档,不用找我要。
阿诚怔了一下:“你要带我去法国?”
明楼将笔搁在砚台上,食指点一下他鼻子:“当然了,作为你的监护人,不尽看护的责任,未免说不过去。”
乌黑的眼睛眨了眨,阿诚撇撇嘴,说:“那我不愿意。”
“怎么又闹起脾气来了?”
小少年微微地歪着头:“哥哥的话太不坦诚了,我不爱听。”
不愿意分开,才要一起去遥远的地方。因为如果不在一起的话,就会不由自主地难受。
仅仅出于责任,不会有这样丰沛的情感。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不是吗?
前几天他练字时写了这么一段话:做人最好常在等待中,须是一个辽远的期望,不给你到达最后的终点,但一天比一天更接近这目标,永远是渴望,不实现也不摧毁,每天发现新的欢喜,是鼓舞而不是完全的满足。顶好是一切希望完全化为事实,在生命终了前的一秒钟中。
哥哥看到了之后,神色十分严厉,问:“等待谁?”
再三确认了只是文字摘录,不包含任何个人的心情之后,哥哥的脸色才终于多云转晴。
那段时间里面,感觉屋子里的低气压要爆棚了。
他免不了延伸联想了下,如果自己真的违反了哥哥订的规则,给出了另一种回答,是不是要像明台一样挨板子了?
尽管有点好奇,但他也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一下。好奇心害死猫是名言,虽然不能去验证好不遗憾,但冒着屁股受苦的风险就不必了。
总而言之,专制独裁成这样,嘴上还要全推给责任,完全是假大空。要批判的。
明楼严肃地板起脸来:“我可没教过你编派长辈。”
阿诚才不怕他,振振有词的:“如果说的是假话,那才叫编派。如果说的是实话,那就不能叫编派。心里想一套嘴上说一套才是不诚实呢。”
“这都跟谁学的?我看,你这张嘴可是越来越皮了。”
“哥哥若是没什么别的可说的,那我可睡了。”
小少年趴到床上去,装睡。
是淘气得很了,然而,太可爱。
明楼坐到床边,看着这团子状,心中爱极了,俯身下去,亲了亲他那秀气的耳朵,哄道:“想听什么?说给我听听。”
小少年在枕头上侧过头来,眯眼一笑:“真挚的,诚实的,恳切的。总之,不走心的不行。”
明楼真的哭笑不得。自作孽不可活,都是自己惯出来的。
若要归纳自己的心思,那满可以说上千言万语,但最后,他只是在那张白白嫩嫩的脸上亲了一口,说:“没有你,不行。”
阿诚扬起嘴角:“这还差不多,中规中矩,勉强合格。”
明楼往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力道却小心地用得很轻:“反了你了,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小少年眉目弯弯,反驳:“哥哥才是该批评的,一开始不好好说话,讨厌死了。”
说完了,还软软地蹬过来一脚,表示不满。那力道跟小猫踢似的,就是个撒娇。
明楼挨了这一脚,心里很喜欢,但故意做了个严肃表情:“没大没小的,多久没收拾你了?”一面伸手胳肢他,问,“还敢不敢了?”
“不要……好痒……”阿诚小鱼似的在床上扑腾,扭动着躲闪,一边喘着气笑,一边软着声撒娇,“好哥哥,饶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这话明楼在外面本是听惯了的,在另一种场合,却没有此刻震动。
他突然发现,自己像玫瑰花一样养着的弟弟仿佛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个小小的孩子,一番笑闹之后,双颊透着苹果红,眼珠子春水似的,像一个艳丽的绮梦。
他现在年纪小,不知道什么叫情动,等再过几年,知人事了,只怕心就野了,不知会去哪里绽放。
而世上这档子事,多数时候都是牛嚼牡丹。
想到此处,不由得不心浮气躁。
他想,大概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平静地接受这一点。
缓过了这阵,两个人静静歪着说话。明楼又重新问了一遍,他愿不愿意出去。
阿诚微微一笑,双手揽住哥哥的脖子,轻轻将脸颊贴上哥哥的脸,“我愿意的,陪你去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