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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威风堂堂(2)

  进了车子里面,汪曼春仍是一派小女儿之态。两人比肩靠着坐在后排,十分亲密。

  明诚专心开车,仿若听不到他们说话一般。作为电灯泡,就该自觉收敛自己的度数。

  然而汪曼春在缠着明楼撒过娇之后,到底注意到了他。她说:“你身上的味道很特别。”

  “新的香水。”

  “叫什么名字?”

  “比翼双飞。”明诚不动声色。

  汪曼春颇感兴趣,她瞄了身旁的明楼一眼,复又转向明诚道:“这香水在哪买的?我也想要一瓶。”

  明诚抬眼,从后视镜看了汪曼春一眼,笑了笑,说:“那地方偏僻,不好找。汪处长想要的话,我下次去香港时给你带一瓶。”

  明楼嘴角轻牵,并不说话,只微微一笑。

  全是假话。前面是隐瞒,后面是出脱。明诚并没什么去香港的机会,这不过是张空头支票。

  谎言编得如此顺溜,不动声色地将可能被人追究的漏洞一一堵住。若不是自己知道实情,只怕连他也会像汪曼春一般被瞒住。

  这些年来,他果真学得不少。

  逻辑缜密,盘算周到,隐藏自己,糊弄对手。这是明楼在特工训练中所学到的。而明诚的行为模式也正是这样。

  那么,这些……到底是他在政府工作中学会的,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学会的呢?

  明楼默不作声地打量着明诚。

 

  过得几日,便是76号在海军俱乐部主办的和平共建新上海舞会。这是特高课南田洋子授意的,意在加强日本人和新政府之间的合作。

  明楼吩咐明诚去银楼给汪曼春买件首饰,又加多一句:“除了戒指,什么都可以。”

  “价格呢?”

  “你看着办。”

  明诚抬头,望明楼一眼。

  这几日间,明楼算是对他十分倚重,样样件件都是经他手后再到明楼面前。

  比如说,上班第一件事,明楼便先叫他读报纸。明楼一心二用,一边浏览文件一边听他读念。

  明诚做事素有章法,不会照本宣科。他先将各段标题看过之后,捡其精要读出。且他读起来也不是一本流水账,自有起伏顿挫,感喟蕴于其内,听起来何止不叫人难受,简直还有心旷神怡之感。

  明楼说这省了他不少时间。

  现下叫他去买首饰,自然也是为了省事省时间。

  只是,以明楼的城府,本不至于露出如此大破绽。这摆明了在说“汪曼春并不重要”。而既然汪曼春并不重要,明楼还如此费心殷勤,未免太过显明地昭示了另有所图。

 

  见明诚望来,明楼好整以暇,且问道:“有问题?”

  明诚没有立刻作答。明楼伸出手来,搭上他的手背,拉过来,然后,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温声道:“你的能力,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明诚容色不变,心中却暗自一凛。这话看似倚重,言辞之后却蕴有文章。是个试探的意思。

  他心思电转,但面上不露分毫,只状似恭谨地应道:“是。”

  明楼的手仍然搭着他的手,并不松开,且以手指徐徐摩挲,说道:“虽然秘书处有这么些人,但我能用的,其实只有你而已。”

  分明的暗示意味。真假不定,虚实难分。

  不过,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假以时日一切自有分晓,不必急在一时一刻。

  所以,明诚只垂下眼帘,微微一笑。

 

  挑了款项链送给汪曼春。下班之后,明诚又陪明楼一起去成衣店。

  明楼显然不耐置装这事,直接丢下一句:“你挑。”

  明诚仔细挑过衬衫及西装,明楼试穿之后,显出满意的样子。

  深蓝色西装,浆白色衬衫,都是较为沉肃的,只在领带上明诚选了颜色张致的猩红色。

  传统的搭法,是配同色系的,黑或者蓝。他的搭配也不是不行,只是较为大胆。放在明楼这样一派沉稳的人身上,不能说不存一点坏心。

  然而明楼并不反对,只说:“你帮我打。”

  明诚便给他打领带。洁白的指尖轻盈地绕动着,就像一只蝴蝶在轻灵地飞舞。为了照镜好看,店里开着炽白的灯,耀得他的手像瓷器一般通透光润。

  有瓷名青花。

 

  明楼说:“这么好看的一双手,只握笔可惜了些。”

  明诚佯作不懂:“那明长官觉得,它还能做什么?”

  因为身高的缘故,他得略抬首面对明楼。

  极近的距离里,薄红的嘴唇的颜色,在仰起头的时候非常显眼。随着说话的频率,若隐若现其内色泽浅淡的舌尖。

  明楼的视线落在他嘴唇上。没有说出该要接着的试探。

 

  这不是暗示,而是明示:邀请。

  明诚微微一笑,忽略心中浮上的涩意,轻巧的指尖若有若无地轻触明楼喉结,徐徐勾划下来,羽毛似的轻忽。

  他很习惯面对这样的事情,也用一贯的方式去应对。

  状似无意般并不久留,他的手指离开明楼脖颈,把对方衣领整好。然后端详对面的男人,笑道:“形象不错。”

  嘴角边显出浅浅的梨涡,矜持又端庄的姿态。仿佛片刻前熟稔的挑拨纯粹是出于无心。

  神性与魔性存于一身。矛盾的复合体。

 

  明楼说:“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赌什么?”

  “汪曼春一直大规模地在城中搜索共党,搅得人心惶惶却毫无建树,对恢复上海经济秩序只有负面影响。我以为,这事也该停了。”

  “所以您想赌,谁能让汪曼春停下这事?”

  “不错。”

  “有点困难。汪曼春可不是一个能听得进别人话的人。赌注是什么?”

  “主动权。”明楼意味深长地凝视他的嘴唇。

  明诚立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轻轻笑了笑,说:“那么,您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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