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上随缘更新,石墨文档一篇篇写的,没有全文文档,不用找我要。
贺涵看他落了座,心中又多添了三分好感。气质是极难形容的东西,小侍应生举手投足间优雅大方,明明眉宇间冷冷的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但对着你时,却不会让人觉得失礼。
贺涵问季白:“你几年级了?”
季白如实以答:“一年级。”
大一,太小了。
贺涵关心道:“为什么出来做这个?”
季白:“没有办法。”
愿赌服输,不能不认账。
于是在贺涵心里,季白小可怜的处境坐实了,小小年纪却必须得来夜店兼职赚钱。
“没做多久吧?”贺涵觉着小侍应生这气质不像是在此长做的。
“第一天上工。”
“还适应吗?”
“既然披挂行头上了台,就唱好自己的戏本呗。”
这话坦然中透着打趣,让人想听他多说几句。
贺涵又跟对方聊了一阵。小侍应生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说什么都不露怯,始终言之有物。
他忍不住建议道:“你应该好好读书的,上大学是一个人的成长中至关重要的一环。”来夜店打工固然赚钱快些,但容易被带坏。明珠若是蒙尘,就太可惜了。
“嗯?”季白没费心去猜测对方跟他讲人生大道理的动机,“我读书挺好的。”
虽然读书早又跳过级,所以在系里年纪最小,但成绩依然是全年级第一的。
贺涵又多脑补了一段。
小侍应生家庭条件困难,但力争上游,不抱怨生活,乐观又积极。
贺涵谈性未尽,季白却看了一眼表,表示:“时间到了。”
尽管打工一晚只是个赌约,但他的性格是,一旦做了就不会敷衍,老跟客人聊天还是挺违反工作纪律的。
贺涵想要个电话:“做个朋友不介意吧?”
季白眼看着领班朝他招手,估计是忙不过来了,就快速结束了谈话:“再说吧,要做事了。”
季白直接走开了。
贺涵:“……”
好个冷酷小焚蛋。
贺涵喝了一口苏格兰威士忌,看着酒吧里季白的身影。夜店这地方,制服都是修身款,掐腰的衬衫马甲下,显得小侍应生一握腰又细又软,但肩背却凛然地绷得很直。
贺涵眼看着但凡季白去送酒的桌台,客人就没有安分的,有送秋波的,有借着小费名义想上手的,但季白冷然地把一朵朵桃花拍掉,送秋波的他视若无睹,塞小费的他直接闪身拒绝。
好个高冷小甜心。
念头刚起,贺涵被自己雷倒了。在今天之前他可不知道自己心里还能蹦出这种骚话来。
还没等他完成心灵自洽,手机响了一声,亚当发了条消息给他:“怎样?有收获吗?”
贺涵秒回:“有了。”
亚当又问:“何方神圣啊?”
贺涵下意识打了字:“高冷小甜心。”
亚当本来还想调侃一下贺涵超音速的铁树开花,结果被这形容词直接打败了。冷酷的理性主义者画风突变成言情风,叫人可怎么接话呢?
不管了,没法管。
亚当专心约自己的会了。
贺涵又点了一杯长岛冰茶。
既然确定自己对人家感兴趣,那么,他就不可能干晾着,没机会,创造机会就是。
送酒来的并不是季白,贺涵有点失望,但仍然塞了一把票子过去。问点信息也好。
拿了丰厚小费,侍应生知无不言:“您问季白么?我跟他也不熟,他今天第一天来。不过,我想他很快就不用在这做了吧。”
“为什么?”
侍应生一脸神秘兮兮:“我也是悄悄看到的,您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今天我们少东家来了,在准备间里拉着他亲亲热热说了好一阵话,还拿手机拍照来着,估摸着是看上了。”
贺涵一皱眉:“你们少东家是gay?”
侍应生笑了笑:“不是。不过这个事么,对有钱人来说,男的女的性质也没什么不同,不都是找个好看的玩儿么。”
侍应生走开了,贺涵捏着杯子沉思了一阵。
要是搁在平时,这个事他会就此打住,不会再前进一步了。天底下的腌臜事多了去了,他可不是天使,没有拯救众生的义务。
oceans blue是舒家的产业,舒家家大业大,根基在京城,这几年把触角延伸到了上海。以后没准他还要接舒家的生意,没必要跟太子爷舒航对上。
贺涵隔着昏暗明昧的灯光看着季白,这里像座年深日久的洞府,而季白则是清而又清的一缕清气。季白眼下没送酒的活儿,正在一个墙边站着,眉眼垂着,很安静的样子。那么暗的地方,也掩不住他脸上满满的明媚少年气,是十里冰川中的十丈软红。
如果季白和舒航……
贺涵中断了想法。
他虚着视线,看了一会儿天花板上闪烁不定的灯球,突然笑了一下。
即使暂时坏掉跟舒航的关系又如何?商场上,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只要他能提供足够的利益,未必做不到舒家的生意。这天底下的一切,不都是交易吗?
贺涵装了醉。
一杯苏格兰威士忌,一杯长岛冰茶,都是烈酒,任谁看来他醉了都是很合理的。
贺涵选着路线,踉踉跄跄走向洗手间。
跟季白擦身而过的当儿,他一把抱住了季白。
季白稍一愣神,很快扶正了他。
贺涵手指仍旧拉住了黑色小马甲,带着酒气说:“我、我想吐。”
季白想了想,重新扶住了他:“跟我来吧。”
醉成这样,摔到坑里去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