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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又摇摇尾巴说:“亲爱的乌鸦,您的羽毛真漂亮,麻雀比起您来,可就差多了。您的嗓子真好,谁都爱听您唱歌,您就唱几句吧!”
乌鸦听了狐狸的话,非常得意,就唱了起来。“哇……”它刚一开口,肉就掉了来。
狐狸叼起肉,一溜烟跑掉了。
睡前故事讲完,明诚有些不解,问为什么这么明显的假话乌鸦却会当真。
乌鸦的羽毛黑漆漆的,不可能比麻雀漂亮。乌鸦的嗓子很粗,唱起歌来也不会好听。
明楼说,寓言是一种映射,放在现实中并不奇怪,人最看不清的就是自己,不像故事中的动物非黑即白这么简单。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置身于复杂的世界中,对自身的认识总难免存在各种各样的偏差。而且还会有各种各样的人,像狐狸这样的人,来混淆你的思维,干扰你的判断。很多人可能过了一生,也无法对自己做出清晰恰当的评估。
这些话明诚其实不能全懂,但是能分辨得出话语下的情绪。
“哥哥……”他小心地问,“你在烦恼什么吗?”
“最近看了些以前没接触过的杂志和书籍,看得越多,想得越多,对于世界和自我的困惑就越深。”
杂志?书籍?明诚想起那些新近出现在哥哥书桌上的名字:《新青年》、《劳动界》、《国家与革命》……
“那是什么?”
“寻找。寻找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位置,以及要走怎样的路。过去的认知,现在的信息,不少是相互矛盾的,甚至是尖锐的不可调和的矛盾。究竟是怎样的,需要时间寻找。”
明楼说这些的时候,明诚其实是不懂的。
读过的文章也好,诗词也好,都是基础教育的范畴,简单浅显,现在听到的这些话无疑是太深了。
不过虽然不懂,他依旧认真听着,并且记着。
今年可以理解去年不明白的事情。那么,明年也许就能理解今年所不知道的事情。
总有一天,能听得懂的。
“我不明白。如果我能帮你找到就好了。”最后,他这么说。
希望可以帮忙,希望哥哥不要烦恼,但也知道目前是不可能做到的。
明楼当然清楚,自己说的话是超过了弟弟的知识体系的,对方不可能在这个年纪懂得。然而不管懂与不懂,心底那些隐藏至深的声音总会不由自主地从口舌中吐露出来。
为什么呢?那理由也很简单。
无论你说什么,他总会听着,认认真真,不是随意的过耳云烟,纵然不明就里,也仍旧是关切。
伸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感觉内心安宁,明楼说:“你已经帮到我了。”
“有吗?”
“陪着我,听我说话,这样就很好。”
秋海棠的香味隐隐透入鼻端,明楼皱一下眉头。西府海棠本身很美,味道也宜人,但联系到这是信息素的味道而不是自然的花香的情况下,就让人无法有好感了。尤其是听到对方的开场白之后,就更平白生出一股郁气来。
校园的林荫道上,偶然碰到之后,沈剑秋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停下脚步,问:“阿诚还好吗?”
“多谢关心,他很好。”
礼仪不失,但语气冷淡。
“是吗?”沈剑秋像是完全听不出对方的语气,笑了笑,“那孩子很可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
“你可不像是会喜欢小孩子的人。”
“说得对,我不喜欢小孩子,既无知又吵闹,而且还任性和自我中心。但那孩子完全不同,谁见了都会喜欢吧。”
明楼的眉头深深皱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你打算一直把他关家里吗?”
“关?你确定自己的国文教育合格?”
“我认为这是适如其分的措辞。学龄的孩子该做什么,一般人都知道。他应该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应该结识同龄的朋友。而不是在这个年纪只能待在明公馆。”
对于家庭教育的事,明楼心中已有盘算。明诚学习能力很强,并不需要按部就班读几年小学,按现在的进度估计,再在家里学一年便大致能学完。那时候年纪也差不多是读中学的时候,直接考中学就好。不过这些不需要对外人解释。
所以他只冷笑了一声:“你不觉得自己的手伸得太长了吗?”
“的确,这是不关我的事。只是这孩子很对我胃口,偏偏又遇上了一个封建制家长,所以多少想为他说些话。”
“你对封建制家长的定义是?”
“以你为天。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存心这么做,但最后的结果显然会是这样。如果你是存心的,那没什么好说的,我说再多也没用。但如果你不是存心的,我建议你稍微改一改方式。每个人都应该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没有选择是很悲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