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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威风堂堂(120)

  没有误会,也没有疑惑。

  看到初期的剧情,明楼就推出了之后的剧本。

  “你太累了。”明诚曾经这样对他说。

  而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如今正在一一地践行。

  这是他长久以来所习惯的姿势,殚心竭力,去保护身边的人。 

  不辞冰雪,无畏严霜。

  像一支燃烧的烛,要以幽明的烛光映照荆途的黑暗。

  但烛会有燃尽的一天,亦有可能会被大风吹熄。

  就像那个雨夜里,遮挡他头顶落雨的行止,到后面,湿了半截衣袖。

  总要牺牲些什么的。入了汪曼春之手,侮辱和损害在所难免。可即便是死亡,也可以甘心。

  剧本已经遍阅,还能做出什么选择?

  既然所有的暗线都已铺下,能做的,也就是不辜负这样的布置。

 

  汪曼春趾高气昂地将明诚羁押起来。

  因为,根据明楼的指引,76号将明诚的办公室翻了个底朝天后,果然发现了明诚伪造字迹的证据,以及他事实上是中统暗子的秘密。

  大快人心。

  汪曼春冷冷一笑:“就凭这样的伎俩就想攀扯我师哥?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

  明诚满脸颓然,叹了口气,说:“我想活。”

  “你以为你还能活?”

  “为什么不能?我可以证明自己活着的价值。”

  “真想给你一面镜子,让你看看自己这副丑态。”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要命,你要功劳。我们完全可以合作。”

  汪曼春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猥琐到了极点。为求活命,毫无节操。当然,这种可以随意陪人睡的货色本来也就没什么节操。

  不过他说得没错。他还有利用价值。可以借由他去挖出更多的暗子。 

  汪曼春掀起唇角,轻轻一笑,“那就好好做我的狗。”

 

  明诚叩击一户宅院的房门。

  一个佣人过来开了门,让他进去。

  在这里,他的身份是:中统,吴钩。

  轻车熟路地走到起居室门口,他轻轻敲了敲门,然后自行扭开了门把手。

  门里面的大床上,是两道纠缠不清的人影。

  白色的被单将人体遮掩住,但不难由凹凸的形状推测出里面密合的状态。艳妆的女人被男人压在下面,只露出了扣在男人肩上的青葱指根,大红色的指甲油艳丽招摇。

  男人粗重地喘息着,女人断断续续地吟唤。

  察觉有人进来,女人圆睁了双眼,但见身上的男人毫无异动,显见是熟识的,便照旧熟练地继续着对男人的纠缠。

  男人开了口,声音中并无愠怒:“你没有敲门。”

  “敲过了,估计您无暇留意。”明诚不卑不亢。

  男人狠狠地快速顶了几下,结束了战斗,打发了女人出去。

  经过门口时,女人艳目往明诚身上一瞟,发现来人修眉秀目,十分俊美,一件咖色的柔软大衣裹住纤长身段,V型领口现出一截弧度优美的脖颈,锁骨精致,如浅浅的盛器,含而不露的诱惑。

  女人舔了舔嘴唇,一张纸条在擦身而过的一刻悄然塞到他手里,轻声道:“有空可以来找我。对你,我可以免费。”

 

  女人出去后,男人起身,披上一件衣服。

  “有新消息?”化名卢熙,代号天戈的中统上海站站长开口问道。

  吴钩走到他身边,回答道:“军统上海站站长的身份已经确认,是汪伪财政司的经济顾问明楼。”

  “哦?”天戈饶有兴味地应了一声,徐徐道:“我还当毒蛇如何厉害,一年间做下这许多惊天案子,让上头只知道上海有他毒蛇,忘了还有我天戈。老子在这片地上呼风唤雨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啃土呢。要不是老子当年运筹帷幄端掉了共党的最大一股地下势力,轮得到他今天耀武扬威装大尾巴狼吗?他既然行事不慎,被你挖出这个秘密,有这把柄在我手里,倒是可以好好敲他一笔。”

 

  吴钩神色不变,一个个逝去的名字却流水一般的在他心上淌过去。上海自古以来就不乏地下暗流世界,中统、军统、中共在上海都有控制的帮派势力。那一役,中统暗控的黑木会和军统暗控的阁帮联合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中共暗控的白门帮下手。以有心算无心,结局是,白门帮被整个拔起,从此除名。那些死去的人只被归因于黑帮械斗,深埋在联合抗日的遮羞布下。

  联合抗日是美好的愿景,可总有人想着攘外必先安内。四一二流的血还不够,不时就要见缝插针,用信奉红色的家伙们的血染红自己的顶戴冠翎。

  这些全国各处藏藏掖掖的行为从未停息过,他们的首领更是最大的反共头目。根据种种蛛丝马迹来推测,再过几个月,蒋中正很有可能又要开启一场大规模的反共行动。

 

  明台很幸运。他身边的人里,毒蜂对剿共没什么热情,更热衷于干大事,郭骑云是南方局派遣到军统的一颗钉子,于曼丽一切以他为依归。这些人没有腐朽,所以,他不用看到那些更残酷更黑暗的东西。光是军统走私这一污点就足以让他暴怒失望,愤而炸船。

  明楼也不想让他过早接触这些。更多愿意保护这个弟弟。

  政治敏感性和政治觉悟不是一蹴而就的东西。认知的过程必然要伴随着阵痛。

  那些流过的血,那些将要流的血,是悬在头上的刀。

  可以跟国党合作,为了抗日这个目的,但盲目信任就是败亡之道了。

  白门帮的头目当时就是犯了这个错,大家平日里一起喝酒交朋友,话说得跟亲兄弟似的,没料到人家抽冷下了狠手。

  虽然那是一股外围势力,跟地下党小组有联系的也就数人,但少了他们,很多事情办起来就没那么方便。后来,明诚不得不找了家帮派,容身进去,借此聚敛一些做暗活的人手。这也是他又多一重身份的理由。

 

  国党制造了那样的事端,中共没有反杀,而是选择了息事宁人。

  沈远谈起这件事情时,是这样跟他说的:“地下帮派势力被灭已成定局。眼下,需要最大限度地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如果我们弱一些,能让他们更有安全感的话。那么,就忍了吧。”

  不追究是不想妄动干戈,不愿削弱可以牵制日本人的力量,不等于忘记。明诚始终记得,当时提出主张一力筹划清缴行动的人,就是天戈。

  这几年,断断续续的,中统上海站也没少抓共党去充人头向上方请赏。端掉中共的某个据点、拿到电台、拷打获取情报、转变党员……这些都是可以藉以加官进爵的功绩。

  所以,既然死间计划一定需要有人牺牲。牺牲掉中统的几个人,明诚并不会觉得愧疚。

 

  他敛住轻微浮动的情绪,微笑道:“正是。毒蛇如果想保住自己的权位,不想让您对重庆弹劾他,就必须对您服软,同时付出些代价。”

  天戈悠悠一笑。他所在意者,财帛、权势、女人。财这一道上转眼便将有一大笔进项,怎能不满意?他用两根手指捏住吴钩的下巴,在淡色的唇上吻了一下,笑道:“你真是我的福星。”

  “希望你能一直这么想。”吴钩静静说道,将手中的一只杯子摔到地上。

  一群76号的鹰犬涌了进来。

  天戈勃然变色:“你出卖我?”

  吴钩不慌不忙:“不过是想为你另外指条明路。”

  “狗日的混账东西!”天戈抽出随身的手枪射向他。

  相距咫尺,吴钩来得及去抓他的手腕。

  争斗之中,手枪砰砰砰响了数声,大部分射到了天花板和家具上,可也有一枚,唯一的一枚,埋进了天戈肚腹之中。

  天戈颓然倒了下去。


  汪曼春查看尸体之后,大为不满:“你居然杀了他?”

  明诚满脸抱歉:“我也不想这样。可他拼命要杀我,为了保命,情急之中,难免顾虑不全。”

  不可能让天戈活下来,让他说上这一通话,证明自己天戈的身份,便是他全部的作用。以天戈的品性,被俘后必然叛变。他掌握不少情报,不能落入汪伪之手。

  中统上海站站长是条大鱼,汪曼春原指着从他身上挖出大秘密来。居然就这么死了,她无可奈何之下,难免就对明诚更加看不顺眼,冷声道:“你都是这么对待自己姘头的?”

  这话就不只是针对天戈了,更多是针对明楼。明诚知道这种记恨无法消除,也不再辩,只将她注意力引到别的地方去:“天戈经常在自己住所处理一些事情。我想,如果好好搜查他的书房,应该会有所发现。”

  汪曼春绷着脸一挥手,示意手下往书房去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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