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上随缘更新,石墨文档一篇篇写的,没有全文文档,不用找我要。
明楼参加的是住友银行几个股东的饭局。
食与色邻,吃饭喝酒就少不了女人陪,在倚红偎翠的当儿互相叙话。饭局上,每个人身边都伴着位姑娘,美貌娇艳又知情识趣。
有钱男人在这场合都是大爷,抚摸揉捏都是极正常的事,若不同流合污,倒显得异类了。
明楼自然不会去当出头鸟,抱一抱,贴耳说几句话,演些风流戏码不是难事。
这事如今全靠演技。倒不是突然清心寡欲起来,只不过现在对外面这些美人着实是兴味索然了。
忠诚不是意志,而是成了本能。
情人眼里出西施。其他的,就无形中降格成了东施。
无需克制,无需勉强,自然而然地就是如此。
世界无垠浩瀚,天空的月亮只有一个。
结束饭局与人道别后出来,外面看不到月亮,因为已经下起雨来。
雨不大,只是一点细雨,沾衣不湿。
像是一场血雨,眼下还很轻微,但总要转大。
明楼信步走在道上,一时也不急于叫车。
他其实不喜欢雨,因为容易联想起一些血腥的东西。但喝了些酒后,热躁之意涌上来,扑面的微凉却并不叫人厌烦。
他免不了要去想明台的事。
目前国共两支小组的任务是从日本军部第一无人区的矿场带出三个劳工。这事对明台而言有些危险,可比起之后的死间计划,却又不算什么了。那是真正的有死无生。就算成功策反明台,也顶多是让他多出一线生机,全无把握。
但这个计划如果成功,所起的效果将十分关键。与百万将士的生命比起来,寥寥几个人的牺牲是值得置换的。
作为亲人,他无论如何不该让明台去做棋子。作为情报科长,他却很有理由让明台填进去。
想着这些的时候,雨渐渐大了些。仍是小雨,但绵绵细细不绝,再走下去,衣服便会湿了。
头顶的雨就在这时停了。
一把黑伞罩住了一小方天地,雨滴淅淅沥沥地打在了伞面,然后沿着伞沿滑落到周围的地面上。
空气中仍旧浸润着清寒的水意,却不再有淋湿之虞了。
“雨下了,就想起你没带伞。”明诚说。
“一点小雨,何必跑这一趟?”
“你不喜欢雨,那就还是别淋的好。”
“我说过?”明楼是真没印象了。
“提过一次。”明诚声音不疾不徐,“我记得。”
一点也不出奇,会关注那些微不足道的细枝末节,如同本能。
他理所当然地知道那些会影响到明楼的事情。
对方的天气、心情、亲人……
死间计划始终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
如果雨注定要下,那么,就加以遮挡。直到雨停下来的时候。
定的是双管齐下的策略,除了让鸽子小组和毒蝎小组带人出来,明诚也走了梁仲春的路子,借着买卖劳工的名头尝试捞人。梁仲春一直在私下贩卖劳工,谋财求利,自有他的门道。
所以,明台遇险的时候,梁仲春也就间接把消息传递了过来:矿场突然被炸还有几个劳工被带走,事情绝对是办不成了,且他还有大危险。
日方若翻底彻查,难免就会抖搂出他的劣迹。
略旁敲侧击问得几句,明诚心里就有数了:两组人成功带走了三个劳工,但情况不妙,正被日军一个营的兵力追击。
明楼这天找了个由头在办公室加班没有回去,听了消息后,登时面色铁青。
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明台基本不可能回来了。
“让我去吧。”明诚说。
明楼眉头锁紧:“不必……徒增伤亡。”
明诚摇摇头:“眼下过去,我还有些把握。如果再迟延一点,日军追上他们,那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明楼盯着他眼睛:“你真的有把握?”
“当然。”明诚眼中透出一道湛光,“我不会失败。”沉定的声音不见一丝犹疑,“下命令吧。我去帮他脱险。”
这看来是个不可能的任务,不过,在青瓷的履历上,确实一次次地将不可能变成了可能,从未例外过。明楼下了决心:“去吧。”
“那我去了。”明诚利落地转身离开。
走了两步,他突然回过头来。灯光下,他的眼睛覆了层薄薄的光,像是黑夜里柔软的星星。那是一个毋庸置疑的温柔的表情。
他说:“我保证,让他回来。”
关心则乱,明楼并没有注意到,明诚说的是“让他回来”,而不是“带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