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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威风堂堂(80)

  一切动作都沉寂下来,所有声息都湮没,最后剩下的,也不过是两个人。

  窗户外面,风过处,落英缤纷。绽放过了,就要殒灭。然而有过盛开的时光,便不能算是虚度。

  慢慢平复了之后,明诚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动作足够轻微,然而,指间的纠缠消弭的时候,仍叫人觉得若有所失。

  方才,在言语不能形容的昏乱状态中,明楼的一根指头被他软软地勾住了。

  并不是有意,而是无意识地那样做了。

  纠缠不清,撒娇无度。

  寻常情形下,自然不会如此不知节制。

  他悄无声息地下了床,捡起自己衣服。薄明的光浅浅勾出他的形影,从头到脚都白璧无瑕,像是雪亮的霜刃。眉眼中的潮红尚未褪全,然而表情已经是冷静的。

  清晨的空气十分寒冷,然而他毫不以为意,全无障碍地轻舒手臂,将衣服一件件穿好。不用刻意,早已成为习惯,每一帧动作都能框进画纸里,东方式的敛抑清淡,莫名诱惑。

  继续恋床是不合宜的,白昼将至,便须回到现实中。来的时候没遵循礼数,走的时候自然也不能整出动静,否则又要生出事端。

 

  明楼在休憩中凝视着他,他轻软的身体被修身的衣服贴合,是一种勾人抚摸的样子,开口问道:“今天的安排是什么?”

  明诚将大衣的扣子系上,说了个地址,道:“有个画展,要去一下。”

  明楼问:“去看,还是去帮忙?”

  明诚解释道:“美术社的朋友前几天临时打了个招呼,问我手头有没有画作。我就帮了个忙,在里面充个数。”

  明楼又问:“画了什么?”

  明诚笑了笑:“一幅叫世界的画。”

  明楼挑一下眉头:“题目挺大的,不好表现。具体是什么?”

  明诚轻勾唇角,微微一笑:“画上的东西,用嘴怎么好说清楚?”

  这话说得不岔,画这东西,重的是意蕴,即使画纸上是一样东西,出自不同人笔端,意味是截然不同的。每个人根据自己的阅历、心境,看到的也各自相异。

  他俯下了身体,吐出一点舌尖,去明楼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一沾,接着便如一条幼滑的小鱼一样游了进去,勾住了舌头,轻轻一咬,又一吮。

  缠绵,但不纠缠。只一瞬,便退出。

  不足是难免的,但明楼没伸手扣住他。

  明诚重新站直:“我走了,还要回去洗个澡。”

  明楼声音如常闲适,甚至带点笑意:“这么告别法,不怕我让你走不了?”

  “那就不是你了。”明诚回答他,语气平淡安然。

  说完这句,他就干净利落地消失。

 

  明楼闭了眼睛,没有马上起床。

  荷枪实弹战过了两场之后,下面仍然没有熄火的意思,稍许的撩拨就有野火燎原。得要看不见对方了之后,才能慢慢软下去。

  只不过,他心里怎么想,脸上全不会表现出来。

  正如明诚所说,如果不擅长自我控制,那就不是他了。他当然不可能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把人掀在身下,不管不顾地操一整天。

  过了几分钟之后,他才轻吁一口气,掀开被子起身。

 

  明台走下楼的时候,撞见阿香拿着被单去洗。

  阿香是个黄花闺女,不会想得太多,但明台经过她身侧的时候,立刻就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

  上海滩的少爷都晓事得早,世交子弟们都在一处念书,免不了互相带契传播那些大人的事儿。

  一起交际的时候,便有人会搞些新玩意出来。

  有一回于少爷请客喝酒,便有人领了个男孩子来作陪。是个童伶,模样清秀,羞羞怯怯,随口逗一两句就脸红,但对于陪人喝酒已经很习惯。

  除了伶人,还有流莺,你带我,我带你的,一来二去也就大家都见识过了。

  在这样大氛围里,一众少爷们自然没谁好意思不开荤,开荤晚了免不了要被朋友嘲是小孩子。这么些年下来,个个都是识途老马。

  由这味道,明台顿时就意识到了一件事:昨天晚上,大哥找了人回家。

 

  这是十分不合适的。

  虽然那样事大家都做,但没有人会带到家里来,都是在外面解决的。毕竟世家子弟都有严肃家风,不会有人敢在家里造次。

  明台脸色不定。

  除了做汉奸这回事之外,明楼在其他的事情上一向都堪称家里的表率,不是破坏规矩的人。大哥居然是这样的大哥,实在让人有必要对他重新认识。

 

  一家人一起吃早餐。明台看见明楼已经在餐桌上坐着,神色如常,毫无心虚,便有意经过他身边,再走到自己位置上。

  明台调动起了全身的感官,全心注意之下,果然发觉明楼的些微不同,他身上多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并不是他本身的味道。

  看来,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吃着早餐,明台开口问道:“大哥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行。”明楼答。

  明台接着又说:“我觉得昨晚外面风挺大的,窗户上老有响动,有点睡不好,大哥觉得呢?”

  明镜露出纳罕神色:“有吗?我房里没什么动静。”

  明台盯着明楼:“也许大哥和我一样,屋里也不安静。”

  明楼抬起头,望他一眼:“我倒是还好。”

  明台笑了笑:“我听到晚上外面像是飞来了一只小鸟,小嘴一下一下地啄窗户。”

  明镜惊异道:“这时候还有小鸟?”

  明台说:“总有些赶不上南迁的,雪夜没地方去,才会到咱们家里来。”

  明镜叹口气:“这样冷天,没来得及走,应该没法活过冬天。”

  明台惋惜道:“我也这么想,所以下了床,想把它放进来,谁想它已经不见了。我还以为它去了大哥那呢。”

  明楼心里雪亮,明台这番说辞背后是什么意思。这小子还真是机灵,这么快就发现了端倪。

  他只挑了挑眉,说:“小鸟冻死与否,跟你没什么关系。而你现在的课业如何,我等会是要去检查的。如果做得不好,哪怕是新年头一天,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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