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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威风堂堂(24)

这一章大概算是谍战?明长官持续吃醋中~


  南田洋子在电话里问:“明先生明天中午有时间吗?”

  “当然有。”

  “我想邀请明先生共进午餐,愿意赏我这个脸吗?”

  “这是明楼的荣幸。”

  “届时,我的前任高木课长也会在,明先生应该不介意吧?”

  “怎么会?我正愁没有机会结识高木课长。还要谢谢南田课长给明楼这个机会。”

  “那就定好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半,会春居。”

  “到时明楼一定赴会。”

 

  这个女人,真是不放过任何试探他的机会。挂掉了电话,明楼这样想。

  他的职位是用了手段才来的,他本来是第二候选,暗杀了第一人选原田熊二之后,他才能来掌这经济司的盘。

  所以,一开始,就会招来各种怀疑的目光。即使没有任何证据,但原田遇害时,他在香港,这一点无疑会让日本人有疑虑。

  打第一次见面起,南田洋子就一直在试探他。

  为了规避自己的嫌疑,他特意不过问76号的事情,而只专注于经济事务。

  龙山克政被暗杀,现场跟原田熊二被刺时一样干净,没留下供人追查的痕迹。是否令南田洋子觉得,这件事同样可能出自他的手笔?

  这事还真不是他做的。虽然他做了布局规划,但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别人做了。南田洋子要在这件事上试他,相信她不会有任何收获。

  至于高木会在场的缘由,也很好解释。

  高木是个非常高段的情报人才。他甚至不用任何刑讯手段,仅仅通过对牙齿、手、脚这些部位的外视和手触,就可以判断出一个人的身份。

  到了高木手里的人,任你嘴闭得死紧,仍会在他面前泄露秘密。

  南田是想借助高木的力量,来一起试探他。

  不过他也不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明楼不相信有什么自己过不去的坎。

  更遑论是这个高木。

  这个……高木。

  想着这个名字,明楼绷紧了嘴唇。

 

  这一天,明诚没有进过明楼的办公室,不过下了班的时候,明楼打了内线电话给他,要他照旧出车。

  在车上,明楼仍是如常神情,好像先前的事不曾发生过。

  明楼说:“酒店的东西吃多了也起腻,外面有什么可吃的,你介绍一个。”

  明诚说:“您要想清口的话,吃面条?”

  “也行。我们就吃面条。”

  明诚从后视镜看他一眼。就这么自顾自决定、把他也捎带进去了?

  由这一句,便知道明楼心气已经平了大半。

  “我知道一家做了二十多年的,味道挺好。不过,那只是个小摊位。”

  “就去那吧。”

 

  面摊在一个狭窄弄堂里面,车必须停在弄堂外面,下车走进去。

  摊面是真的很小,就几张桌子,几把条凳。张罗的人也少,就两个,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和一个年青人。

  虽然摊位小,但人是没断过的,在这样不起眼位置,可见味道该是真的不错。

  一尝,也果然是不错。

  一老一少均手脚勤快,年青人送了碗便坐到一边大水盆边,开始洗碗。

  摊主便说:“行了,俊超,功课要紧。你还是给我回去看书。这点碗待会儿爹来洗。”

  年青人笑着扬起脸来,说:“没事,我想看书晚上有的是时间。”

  这一句令明楼有瞬间恍惚,似是在记忆里也有什么人这样说过。

 

  明楼这才看清他的脸。

  这个名叫俊超的年青人竟然生得十分好看。若单以五官轮廓而论,明诚不及他一半。即使只穿着件灰蒙蒙的旧毛衣,也像是会发光。

  一双如水的眼睛,小鹿一般,清澈透明。连说话声音都是一股温软的味道,像能糅进人心里。

  那个父亲又说:“我可不许你熬夜了。白天要上课,晚上又要过来帮我打杂,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年青人仍是笑着说:“爹,你放心吧。我年轻力壮,撑得住。”

  看来是个大学生,而且早慧懂事。

  生此乱世,家境贫寒,但仍是一径向上。那笑容里面没一点阴霾,是清白干净的。

 

  明诚悄声跟他说:“这家摊主姓史,这年青人叫史俊超,是个大学生。”

  明楼笑望他一眼:“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我看您一直望着他,便猜您想认识他。”

  明楼不答,只说道:“你倒是什么人都认得。”

  明诚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轻声又说一句:“他是个进步学生,所以,先生不要透露自己的身份。”

  这进步学生的意思,在这个时代,是很清晰的,就是喜欢宣传抗日救国的。所以,若知道他们职属新政府,必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明诚唤了年青人过来结账,又顺便介绍了明楼是他上司。他似乎跟什么人都能交朋友。

  明楼便随便与史俊超说了几句。

  明楼心情本来不好,每日做戏,十分绷紧。但与这年青人说话,竟尔微笑了几次。

  这年轻人问的问题、说的话均带着稚气,身量上虽是个青年,骨子里还是个孩子。

  若要抗日救国,自然也全凭一腔热血,宣传演讲,上街游行什么的,还来不及学会那些尔虞我诈。

  以他这性子,只怕要学会也十分困难。

  一个天真的、对世事充满期待的小傻子。

  但这样的状态,却反而令明楼更轻松些,他身边净是戴着面具做人的,难得见一个不戴着的。

 

  明诚载明楼回酒店。

  明楼的心态明诚大致猜想得到,那种傻兮兮的快乐是对明楼这样的人有杀伤力的。

  因为他们早已失去那种东西,也不被允许拥有。

  他们心里埋藏着太多的罪恶,日复一日地啃噬着心脏。

  到后来,都像是没有心的人了。

  明诚说:“先生如果喜欢,过几天我们再过来吃。”

  明楼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明楼说:“南田洋子约了我明天中午吃饭,你跟我一起去。”

  明诚想了想,说:“她如果真要约您,早几天就该约,为什么是现在?”

  “我想,她可能在考虑我跟龙山克政案是否有牵连。”

  明诚略皱一下眉头,他当然知道那不是明楼做的。

  “这个,问题倒是不大,您有不在场证明。”

  “是的。所以,明天我可能会陈述昨晚发生的事情。”

  这意思也就是说,如果南田洋子真打着这个主意,明楼会说出他们做.爱的经过。

  明诚的手在方向盘上微微一滞,旋即恢复如常。

  他说:“当然。”

 

  明楼又说:“明天,高木寅次郎也会列席。”

  明诚抿一下嘴唇,说:“那么,您可能会有点麻烦。”

  “你自然是对他了解的了。”

  这句话是带一点刺的,明诚听得出来,但假装听不懂,徐声道:“高木这个人,我的确知道一些。他是我目前见过的、最优秀的日本谍报人才。从专业才能上来讲,我相当尊重他。落到他手上的人,他从来不做草率的处理,他认定,每个人都有他的价值,即使是那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都有可能刨挖出意想不到的信息。他可以通过牙齿,判断一个人的真实年龄;通过面部特征,判断其工作环境;通过手和脚,确定工作的性质;通过身上的气息,判定职业方向。简而言之,就算一个人嘴闭得死紧,他照样会泄露信息给高木。”

  “那么,你为什么能骗过他?他当然也摸过你、闻过你。”

  明诚轻轻咬了一下嘴唇,以明楼的学识,当然可以选择别的措辞,但却偏偏要这样说,那么当然就是故意刺他。

 

  明诚的语气冷下来,口中换了称呼,说道:“明长官也摸过我、闻过我,难道会觉得我身手不凡?”

  明楼回想起来,确实不能。他肢体柔韧,纤细单薄,似乎弱不胜衣。并不像一个会战斗的人。

  明楼问:“为什么能做到这样?”

  “训练方式有点特殊而已。”

  明诚随意带过,言语保留。他并没有告诉明楼,在他受训的地方,最强的特工是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外表更加具有迷惑性,一头柔软金发,鼻子上缀着小雀斑,不知多么娇弱堪怜。

 

  稍许心气浮动之后,只是过了一会儿,他已将心火压下。

  他思考了一下,对明楼说:“如果南田的意思是让高木帮忙试探,高木必然可以找到各种借口碰触您,那么也就几乎肯定可以发现两点。第一,您用过枪,而且时间不短。第二,您的体能很好。这两点都是跟您经济学者的身份不太相称的。所以,您今晚可能就需要考虑好,要怎样解释这两点。”

  他若有所思:“高木,必须慎重对待。他是一个……比南田洋子可怕得多的敌人。我当年虽然侥幸过关,但也付出了代价。从那之后,有了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

  “会疼,不定时的。”

 

  到现在,他都还记得,高木说过的一句话。

  那一天,在昏暗的刑讯室里。

  戴着黑色皮手套的修长手指松开他的下颚,高木由俯低身的压迫转为站直,嘴角轻轻挑了一下,居高临下,带一点睥睨:“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确认了。”

  高木就是那么一个会自己认定各种证据的人。

  而且,他的认定,总是合理的。

  他会铺开一张网,然后再一点一点地将这张网收拢、勒紧,直至网中的人无法喘息、彻底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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