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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威风堂堂(14)

  明楼和明诚的事情,汪曼春自然一早便已知道。

  舞会的时候他们前后脚消失,后来明楼又从二楼下来,难道他们是去单纯地喝茶聊天?

  而且,她因为怀疑明楼的身份,而派人跟踪他,也已经拍到了确凿的证据。

  在酒店外面,明楼以双手扶住明诚的腰,深深凝视。已然逾越了上级和下属的本分。

  明楼这样做,她其实并不觉得如何出奇。

 

  明楼不敢碰她。

  虽然她几次三番拿话去撩,故意把他口中的新关系说成性关系,又屡屡暗示自己只想及时行乐,但明楼并不接茬。

  他连吻她都不敢。

  为着什么缘由,她当然也心中有数。

  还不是为了他那个杀千刀的老处女姐姐。自己不结婚,还要各种千方百计地阻挠弟弟的好事。

  若不是因为那个老女人,他们十几年前不用分开。更不用现在明明彼此有意,却不能越雷池一步。

  明楼是纠结着的,也是多少防着她的。她到底是个有本事的女人,若是怀孕有身,明楼不娶也得娶。届时自然要跟他姐姐闹至不可开交。

  明楼不愿意这样。所以索性连碰都不碰她。

  他们之间身体上的关系,除了一些拥抱,便再没有什么别的。

 

  但男人这种生物,什么时候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

  他既然在一方面得不到满足,便自然要由别的渠道去纾解。

  明诚有前科在身,一向喜欢跟上级发展工作之外的私人情谊,只不过没人真拿这个去当大的错处。

  毕竟给汪主席工作的人,心知自己大义有亏,或多或少都会寻些事情去安抚自己。只要能力足够,不会有人去计较私德如何。都是乌鸦,去论谁比谁更黑吗?

  高木课长走了,他此番再盯上明楼,也算自然。

  明诚若刻意诱惑,明楼也没有推开嘴边食的道理。

  在最初的暴怒和嫉恨后,她好好想过了一遭,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既然男人横竖要偷嘴,跟男人,总好过跟女人。

  毕竟,男人不可能怀孕生子,便不可能有什么奉子成婚的事,进不了明家门。

 

  她定睛端详明诚。

  模样生得真好,眉如远山,唇似横波,即使规规矩矩站着,但那样优雅漂亮的身体线条,是站着也有种风流态度的。

  嘴唇的伤痕宛然,是更引人流连的。像上了咬唇妆似的,唇缘是淡色的,内侧却平添几分鲜妍。看了,就想再咬上一口。

  天生的好资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安分?

  明诚……暂时还不能杀。要留着他,略为栓一栓明楼。免得前脚除了这个祸害,后脚又来个能生养的主儿,那才是大祸害。

  只是,需得敲打敲打他,免得他生出什么非分的念想。

 

  汪曼春端出一副笑脸来,对明诚说:“听说你跟我师哥处得很是融洽?”

  明诚含笑欠身道:“不敢,明长官照顾下属而已。”

  汪曼春一语双关:“阿诚谦虚了,自然是你能力突出,才能让我师哥对你另眼相待。”

  明诚只微笑听着。

  汪曼春现出些惋惜表情:“只是,我师哥的想法总是在变,连我也常常摸不准他的心思。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完全变了个人。”

  这是分明的警告,明诚只装听不出来,适时恭维她:“明长官对汪处长倒是意向坚定的,平日里也常提起,若没有汪处长在76号奋力争先,他也难以坐稳这个位置。”

  “我师哥自然明白我的心意。我认识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比的。”

  又警告一次。

  明诚顺着她的话,含笑回应:“那是自然。汪处长在明长官这里的地位,一向远远超出他人。”

 

  汪曼春继续敲打他:“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花无百日红的道理。”

  “不敢或忘。汪处长认识我这么久,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还真不那么确定。不如你自己说说。”

  明诚转而问她:“汪处长对谁效忠?”

  “供职于新政府,当然是效忠汪主席。”

  “我却有点不一样。不是说我不效忠汪主席,而是我最终效忠的只是一样:钱。”

  既然注定要扮反派,便要尽职地扮个彻底。

  明诚显出市侩模样:“我做一件事情,归根究底,在意的只是,它能不能给我带来利益。我掂得出自己的斤两,从不提出超出本分的要价。”他看向汪曼春,总结道:“简而言之,我只要钱。”

  这个暗示已经足够明显:你要的是人,而我要的是钱,不会威胁到你。

  汪曼春笑了,说:“我师哥知道这个吗?”

 

  “我该知道什么?”明楼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来。不知何时,他已从洗手间出来。

  派出去刺探消息的人并没回来,汪曼春登时有些心虚。

  她不得不打叠起精神,应对明楼的怒火。

  明楼并不责备她,却用一番话将她说得赧颜无比。不得不承认,在出手刺探这事上,自己做的是欠考量的。

  且明楼字字句句站在她的立场上为她考虑,她只有警醒,只有感激。

 

  从沙龙里出来,坐在车上,明楼开口道:“听说我给了你钱?”

  这是个明显的谎言,正好以此为切入口,去撕下他一层面具。

  明诚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答道:“我说的,都是汪处长想听的话。”

  “也就是说,我没给你钱。”明楼执意逼迫:“那么,我给了你什么?”

  明诚轻松地推脱:“我总不能一开始就向您要钱,细水才能长流。”

  “哦,细水长流。”明楼重复他的话,接着漫不经心般的问了个问题:“那你打算,跟我细水长流到何时呢?”

  明诚答得很快:“到您不需要我为止。”

 

  这是个分明的谎话。

  但他说得这样好听,明楼也就姑且听听。

  他看着明诚。

  这是个雨天,天色暗着。车又驶到了树荫下面,更幽暗了些的天光流淌进来,勾勒出他的背影。

  他的肩背线条很薄又很直,是一种矛盾的既脆弱又坚定的形象。

  这种矛盾感常常揪着人的心,叫人费心猜量。

  明楼突然说道:“停车。”

 

  这里较为偏僻,天气又不好,路上基本看不到行人。

  明诚将车停下后,明楼又接着说了第二句话:“到我身上来。”

  这句话的意味太过暧昧,不像是明楼平常会说的话。所以,明诚并没有立刻动作。

  明楼便将命令说得更清楚一点:“爬过来,到我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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