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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植物园ch28.命数

  在明楼心里,是很反感沈剑秋这个人的。早前有过冲突,现在又说了这么一通话里话外蕴含指摘意味的话。

  这是说,自己的教育方式有问题?

  怎么会有问题?虽然没养过孩子,但所有的决定都是深思熟虑后做下的,可以说是当前最好的决定。

  到了家,明诚并没在书房里。明楼想,大约是被明台拉去园子里玩了。

  明台读一年级,淘气的性情一如既往,对读书的兴趣远赶不上玩耍。

  明镜不以为这有什么,说:“他还小呢,哪能老拘着他读书?难道都像你一般,做书呆子才好?”

  明台说:“老师教的我都会了,到家不想再念了啦。在书桌前坐一天,除了大哥和阿诚哥,别人哪做得到啊?”

  明镜笑道:“你啊,就是想找阿诚玩是吧?”

  明台的确是喜欢跟明诚一起玩。虽然一开始他是有担心过,家里新来个小哥哥会不会分去大姐的宠爱,后来发现并没有,就转而变成了兴高采烈,在家也有可以一起做游戏的伴儿了。

  他身边的小伙伴都是爱闹会跳的,从没见过总那么安安静静地读书写字的,而且长得又那么好看。

  小哥哥起初怯生生的,但是拉手出去也不会反抗,明台拉他到园子里去玩,扑蝴蝶,喂金鱼,踢毽子,放风筝,追小鸟,捉迷藏……

  一开始也斗蛐蛐来着,但是明诚不喜欢,只看过一场蛐蛐斗。目睹一只把另一只咬死之后,他凝视着那小小的尸体,没有说话,但眼睛里充满了悲伤。所以之后明台就不找他一起看蛐蛐斗了,但其他的游戏还是可以一起玩的。

  明镜和明楼有时候会在园子里晒太阳,一边喝茶一边看两个孩子玩。

  几枚铜板叠着绑了四根染了色的公鸡毛,桃红,杏黄,杜鹃红,苹果绿,在阳光下煞是好看。阿诚身段柔韧,踢得极好,毽子在他脚上像是只小云雀,雀跃着往高飞。有时候看着像是接不到了,小孩子脚生生抬高过了肩,脚尖勾起,依旧巧巧接着,又踢起来。

  踢毽子与踢毽子也是不一样的。  

  盘,磕,拐,绷,一样样踢法行云流水地交替着,美不可言,几乎像是在跳舞。  

  明台踢得不好,踢飞几次后就在边上数数,见着明明要掉了的被接起来就跳着拍手叫好。  

  明镜对明台一向娇纵,看着两个孩子一起玩耍,看得出阿诚更敏捷灵巧些,又想起阿诚前几天做的红豆小米粥,杂着薏米、莲子、核桃仁、松子仁,一点不硬,入口即化,极为香甜可口。

  明镜心里想着:明台皮得很,嗓门大主意大,以后必然是要分化成Alpha的,阿诚的脾性样貌则显然是另一条道。明台娇生惯养,什么也不会,该要娶个会照顾人的媳妇,才比较放心。

  她跟明楼说道:“这么个漂亮孩子,又聪慧机敏,若是生在大户人家,给我们眀家做媳妇倒满好。”

  明楼一愣,道:“明台才多大啊?姐姐想得太远了些。”

  “小孩子长得快,一转眼就大了。”明镜叹一口气,“可惜这孩子出身不好,跟明台不能匹配。你又收养了他,纲理伦常在这,更是万不可能了。”她望向玩得满脸红扑扑的明台,眼睛里盛满了母亲般的神色,“真不知道……我们明台大了会配个什么样的。”

  “有姐姐张罗着,必然差不了。”

  其实在明楼心里,若认真摊开来讲,不要说是明台,就是天下人加在一起,也没有谁能配得上自己养的孩子。不过这话只能放心里,不必说出来跟姐姐争执。

  明诚过生日的时候,明楼送他一本画册,明镜买了一辆玩具小火车。这时候明台已经熟门熟路地把明诚的东西当自己的了,看到小火车就理所当然地拿过去摆弄。

  这件玩具制作精细,零件小巧,是给十岁以上的孩子玩的。明台年纪不够,做不到那么细致,玩了好一阵之后,那些小轮子被玩丢了,掉在了不知哪里的深草丛里。

  明诚心里很难过,但没说什么。明镜一早交待过,他年纪大一点,是要让着明台的。

  倒是明楼偶然瞅见少了轮子的小火车,问:“玩丢了?”想了想,又道,“明台拿去玩了吧?”

  明诚点点头,眼睛里显出了悲伤的神色,接着又说:“没关系的,我可以看画册。”

  “那么,笑一笑好吗?生日不是应该开开心心的吗?”

  明诚牵起嘴角,尽力想要笑一笑,但不知怎么,眼睛却湿了,忽然之间,一滴眼泪掉了下来。

  记忆中从没哭过,因为没人在乎,哭也没有用。

  跟以前的经历比起来,这点小事微不足道。然而,却有点控制不住的意思。

  明楼弯下腰,很认真地凝视了一会儿那双潮湿的眼睛,叹一口气:“这可怎么办?生日这一天原则上是不能哭的。”一面抽出手绢来,替他擦了眼睛。

  “嗯,不会了。”

  “明台在哪里玩玩具的?”

  “草坪上。”

  “知道地方就不难。”

  明楼找回了所有失落的小轮子。用手电筒照着,一片片地拨开草,把它们一个一个地捡起来。

  他把七个小轮子轻轻地递给弟弟,说:“我们把小火车修好,好吗?让它变得和新的一样,而且还要做得更牢固一点,给它加一些固定措施。”

  这事就这么平淡地过了,两个孩子仍像之前一样做玩伴。

  明楼今日莫名被沈剑秋说了一通,心中烦闷,也无心待在书房看书,就去园子里寻人。走到假山边,他吃了一惊,阿诚居然攀到树上去了。明台在树底下仰着脸,嘴里嚷着:“右边一点!再往右边一点!”

  阿诚从不上树的,这绝对是明台的主意。树枝离地七八尺高,下面又有石头,若有个差池难免危险。

  明楼当即命令他下来。

  明诚从不违逆明楼的话,然而这不代表能一切顺利。

  踏上一根树枝的时候,枝条断裂了。

  可是并没有发生任何可怕的事情。

  倒错的视野恢复正常,晃动的景象归于平稳,一双手臂接住了他。

  天空显得碧蓝,像蓝宝石,带着一缕一缕的白色。

  明台一溜烟的跑了。留下来就要挨打的,他知道。

  明诚倒并不怕,一被问话就一五一十说了。明台发现树上有个透明的壳,像是蝉蜕下来的,想拿过来好好看看。他拗不过明台左说右说,就帮了一把。

  明楼沉默着,他想的是,若是今天他没有刚巧经过,只怕阿诚就难免要头破血流。就像一年前的那一天,如果他早一点或是晚一点离开学校,他就不会遇见他,阿诚会成为别人家的孩子。这世间万物,这些巧合、命数用唯物论似乎是无法解释的。

  他一面想着,一面脚下自然地往屋里走去。

  见哥哥沉默,明诚也就乖巧地没有说话,只偏着头,琢磨哥哥的心思。

  做出危险的事情,本来是该责罚的,但是,要变得严厉起来似乎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走了一路,进到屋里,最后,明楼只是略带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怎么还是这么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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