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切了电话，点了一根烟。

　　明楼不可能毫无理由地存心刺激他。

　　虽然情绪受到一点影响，但还不至于干扰他的思维能力。他觉得，对方这种行为看起来像是……不满。

　　而不满的原因，应该也只有这两天的绯闻事件了。

　　他原本以为明楼不会因为这点事有什么反应。

　　事实证明他想错了。

　　就像自己会不理智地因为对方在声色场所如鱼得水而不快一样，明楼也会因为他的绯闻而产生不愉快的情绪。

　　就算绯闻背后什么都没有，必要的解释仍然是不能省的。

　　没有恋爱经验，简单地想当然的结果就是，犯了错也不知道。

　　一旦想清楚这一点，没有什么犟着放不下面子的挣扎，明诚立刻就决定了该怎么做。

　　他打开微信，编辑了条信息发过去，简单地说明了绯闻事件的来龙去脉。

　　明楼结束了应酬回家，才有闲查看一下信息。明诚的信息比他预料中来得早。还以为他会多少闹一闹情绪，至少要到明天才会有反馈，结果完全没有闹。

　　或许，就是因为知道对方是这种性格，才会无所顾忌地压榨吧。

　　事件说明跟想象中差不多。他从来没有误会，也不觉得会发生什么，绯闻事件唯一的作用就是，很鲜明地让他知道了对方周围现实存在的诱惑。

　　想着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就压不住心里的不快。

　　 不是因为怀疑而需要得到解释，而是因为解释了，才算彰明了所有权。

　　他一向不认为自我认同要由外界给，这件事一临头，才知道自己竟是需要的。

　　人要在身边的话，那自然是得用身体语言交谈，扒了裤子把人干软实了。可不在身边的话，那就只能靠语言了。

　　而一旦这个要求被满足了，再回过头来一想，便觉得自己之前存心的冷淡稍微有点过分了。

　　看一下时间，是晚上十一点，明诚应该还没睡，明楼把电话打了过去。

　　“睡了吗？”

　　“还没，刚准备刷牙。”

　　很平静的声音，跟往常一模一样。

　　“今天晚上……”

　　明诚截住了明楼的话头：“我觉得挺难受的。”

　　没什么耻于出口的，不交流的话就容易衍生各种各样的误解和误判。

　　“你在应酬，我不该太情绪化。可我还是很嫉妒，那些可以陪在你身边的人。”

　　过于坦诚的表达让心脏窜过了一阵热流，停顿了一会儿，明楼说：“虽然在社交场合，但我一直在想你。”

　　“真的吗？”

　　“事实上，我必须得想着你，才能忍受那种场合。”

　　“不是如鱼得水？”

　　“真的只是工作需要。”

　　不自觉地一句跟着一句做了解释，明楼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俨然有了妻管严的症状。

　　“那么以后可以出房间再接我电话么？”

　　他的声音那么平静，并没什么责备的意思。

　　明楼说了实话：“其实这次我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我也有不对的地方，绯闻的事没有及时解释。我不知道你会在意。”

　　原来是这个原因。有点心酸，又有点甜蜜，明楼做了解释：“这次的对象不一样，朱徽茵是个适合婚恋的选择，而且她也从来不炒绯闻。这么个人盯上你了，我能无动于衷吗？”

　　明诚反射性地说：“可我只想……”

　　后面三个字被他强行吞下去了。说出来的话也未免太不知羞了。

　　他没有说出口，明楼却懂了。

　　轻轻笑了笑，明楼说：“好了，我知道了。”

　　他现在说不出口。没有关系。

　　不过，至少他知道了，在婚恋的问题上，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