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低头亲吻了明诚的手背。

　　船上没开动力，但因为水流的承载，小船兀自晃晃漾漾。

　　雨像是把这条船跟外界隔离开了，世外人间的意味。

　　他抬起头，自语般的问道：“我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么？”

　　明诚随意地“嗯”了一声：“你又不至于把我卖了。”

　　明楼笑了。

　　“我有可能做很坏的事情的，比如把你关起来之类的。”

　　“关起来做什么？”

　　“专心造孩子啊。”

　　“造孩子？”面对突如其来的剧本，明诚噎了一下。

　　“又没有做过防护措施，你早就该怀孕了，不是吗？”明楼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话说得让人臊得慌，何况说话的人一本正经一径直视。

　　有如氤氲的水雾弥散荡开。

　　明诚衡量了一会明楼目光中的含义，他想，这并不是单纯地耍流氓。

　　关键不在于两个人到底能不能造孩子，而在于，爱到了一定份上，就会想要做很多很多事情。

　　做得到的，以及做不到的。

　　想到了这节，台本便可以流畅地走下去。

　　“可能……有一些问题吧。”

　　“是哪里的问题呢？你不愿意怀我的孩子吗？”

　　流程到了这里，该要说一句耻度破表的台词。明诚明白这一点。

　　不过，也没什么说不出口的。

　　不想要遮掩，也不必遮掩。

　　他可以把自己的心捧出来给他看。

　　那是想做却没办法做到的事，也是相爱的人本来应该会做的事情。

　　虽然它是这样不堪的隐秘，显得寡廉鲜耻尊严沦丧。

　　他说：“我想为你怀孩子。”

　　幽黑的眼睛像两颗星子落到了湖面，让人想要触摸的无邪柔软。

　　在窗帘拉紧的宾馆房间里面，就像在封闭的箱子里一样。

　　关起来，专心造孩子。两件事被统一在一起。

　　明诚本来打算先洗个澡，明楼把他抱进怀里。

　　“不需要，你这么好闻。”嗅着毛衣领口露出来的颈子，一边烙下了细碎的吻。

　　“我出了汗。”

　　“有什么关系？”明楼将手臂又收紧了一分，在他颈间呢喃道：“很好的味道。”

　　沐浴露的牛奶甜味，他自身的体味，薄薄的汗味，还有晚餐日料喝的梅子酒的香味。

　　这味道温暖而甜蜜，像熟透了的果子破了个口子，漏出香甜汁液的馥郁。

　　想连皮带骨地吞进去。

　　深黑的眸色切进对方的身体，温和的声音这样说道：“乖，听话。”

　　这却并不是什么商榷。

　　在柔和的表象之下，是毋庸置疑的控制欲。

　　这是大型食肉猛兽的天性。只不过明楼段数比较高，平时会把这点隐藏得很好。

　　在他说出这一句之后，明诚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去洗澡了。并不是不能反抗，只不过，既然对方已经表明了鲜明的意愿，就没必要去违逆。

　　虽然，是有一些羞耻的。没洗过的话身上会有点粘、有点脏。

　　双手被领带绑起来的时候，明诚只是轻微地挣了一下。

　　不是出于慌张，而是因为这个姿势有点不太舒服。

　　不过，很快就适应了。他不在乎这点小小的不适，就像不在意控制权一样。

　　“绑得有点紧，会不会疼？”

　　“疼倒是不疼，不过，感觉有点奇怪。”

　　这种任人鱼肉的姿势有一种供奉的意味，在觉得羞耻的同时，奇异地从身体深处生出痒意来。

　　“哪儿奇怪？”

　　明诚抬起眼睛，眼神温润：“特别想要……”

　　明楼覆上了他的身体。

　　其实，并没有积多久，几天而已。

　　但是，总会变得不能自控。仿佛会溶化进一种迷幻的妖冶感觉中。

　　身体尝过了这滋味，就如身染沉疴一般，再不可复原。

　　身体贪慕，神魂不属。

　　在占有的同时，依旧在渴望。

　　你必须全都是我的。连一根头发丝都是。

　　包括最后一定要在身体中注入液体的执着也是。尽管根本就不可能造出孩子。